丝丝凉风吹来,时不时可见伙计们黝黑的身影在茶座间传说,那说书先生珠圆玉润的嗓音,合着《蜀山剑侠传》仙气飘飘的词本,以及那绣像中清丽的人物山水。这和看话本,或者是看仙画,都是截然不同的体验。

当然,仙画肯定更加直接,而文字的想象会更大更瑰丽,但有些台词,被先生说来,又远胜于一等质量有瑕的仙画,那种言语之间的幽幽深情,令人浮想联翩、回味无穷。被叶瑶期这么一说,他立刻联想到了那一次晚茶,因兴奋道,“不说真人照片刻灯片了,这个便且先不说,我之后和你解释,就是找说书先生来灌注唱片,这样的‘书片’,单放也必然是极有市场!不说别的,若是在那贵宾浴室的休息厅里,偶然放几部书,洗浴出来过后,闭目闲听,岂非是更上一等的享受了?”

人的雅兴,便是如此,固然,留声机就算只能放点西洋雅乐,大家也会想方设法地买来拥有,只是因为它是一种最新奇的东西。但要说派用场的话,毫无疑问,羊城港内,艺术素养到了三不五时,就可以闭目虔诚欣赏雅乐——不论是华夏、西洋——的人群,必然相当的少。

说书、弹词,这些和音乐并不完全相关的唱片,反而能让留声机的用处更多,不说别的,就家中的老人,眼神不太好使,出门也不便的,若能有个留声机孝敬,坐在家中也可听点说书、评话,甚至是,如他们刚才设想的,单乐器二胡伴奏的《枉凝眉》这样的新歌,那岂不是也能让老人的日子好过些了?心情一愉悦,多颐养几年都是不好说的!

“真人彩照做彩刻灯片,这要六姐批示的,但就现有的绣像灯片来灌唱片伴奏,这个我知道,只需要和作坊联系就行了。这事儿你我两个戏社都能办得,无非是出个二胡乐师,又出个说书先儿罢了。”

张宗子说到这里,立刻筹划起来,“要说现有的灯片《红楼梦》,我知道的也有两个绣像版本,一个是官营的,一个是私人的书坊出的绣像,灯片厂认为比官营还要精美,便买了版权来做灯片。我们大可以第二个版本作为参照,寻人录制唱片,就署两家戏社之名,如何?现在唱片坊没东西录,平时都是空关着的,录制应当不慢,最多一个来月。”

“若是真人照片做的灯片,六姐那边批复许可了,这是要算在我们整个办公室上,即便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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